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曾巩的诗文(375首)

酬柳国博

行止恂恂所褒,东南佳誉映时髦。


洞无畦畛心常坦,凛若冰霜节最高。


朱绂少留居客左,白头难敌是诗豪。


须知别后山城守,怅望归艎送目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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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邮逢人约襄阳之游

一川风月高邮夜,玉麈清谈画鹢舟。


一时屠钓英雄尽,千载河山战伐余。


楚汉旧歌流俚耳,韩彭遗壁冠荒墟。


可怜马上纵横略,只在邳桥一卷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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胡太傅挽词二首 其一

谠言留简册,恭德载闺门。福履三朝盛,官仪一品尊。


九原无复起,万事付谁论。不必诸儒记,清名久自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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城南

雨过横塘水满堤,乱山高下路东西。


一番桃李花开尽,惟有青青草色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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早起赴行香

枕前听尽小梅花,起见中庭月未斜。


微破宿云犹度雁,欲深烟柳已藏鸦。


井轳声急推寒玉,笼烛光繁秉绛纱。


行到市桥人语密,马头依约封朝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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凝香斋

每觉西斋景最幽,不知官是古诸侯。


一尊风月身无事,千里耕桑岁有秋。


云水醒心鸣好鸟,玉沙清耳漱寒流。


沉烟细细临黄卷,疑在香炉最上头。

分类标签: 抒情 感慨 国家

西湖二首 其二

湖面平随苇岸长,碧天垂影入清光。一川风露荷花晓,六月蓬瀛燕坐凉。


沧海桴浮成旷荡,明河槎上更微茫。何须辛苦求天外,自有仙乡在水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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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轩竹

密竹娟娟数十茎,旱天萧洒有高情。


风吹已送烦心醒,雨洗还供远眼清。


新笋巧穿苔石去,碎阴微破粉墙生。


应须万物冰霜后,来看琅玕色转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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万山

万山临汉皋,峰岭颇秀发。


王繁旧居处,荒草久埋没。


解佩盖已迷,沉碑终自伐。


最宜北城望,正值氛霭歇。


缥缈出烟云,清明动毛发。


留连至归时,长见西林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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寄题饶君茂才葆光庵

适意藜羹与布裘,结庐人境地还幽。


清谈汝水孤猿夜,爽气麻源一叶秋。


应有风骚归健笔,可无尊酒付扁舟。


因君更起家园兴,梦寐思从几杖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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咏雪

严严层冰塞川泽,汹汹北风鸣木石。


黄云半夜满千里,大雪平明深一尺。


两仪混合去纤间,万类韬藏绝尘迹。


蛟龙岌起抱峦冈,江海横奔控阡陌。


野林缥缈苦难状,庭树鲜妍疑可摘。


开门更觉山市静,散帙偏宜纸窗白。


精光荡射遍岩谷,气象峥嵘见松柏。


少年登望就台观,壮士衡凌向砂碛。


饥鼯嗥卧伏牙爪,猎隼飞拿矜羽翮。


茅檐客聚满幽缶,桑径人行没双屐。


高堂暖热厌罗绮,环堵萧条尚絺綌。


何当仰见白日照,坐看先从沙际释。


渐涵沟畎兆丰富,洗濯闾阎消瘴疫。


便乘东北生气起,自驾疲牛理硗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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冬暮感怀

荒山未有雪,野水不见冰。


一腊今已半,浮阳壮犹矜。


奈至一岁除,未有严气升。


坐思崆峒间,负雪山千层。


虽受栗冽僵,愈此秽浊蒸。


感激昆仑只,一气吹丘陵。


炎埃灭无遗,古色万里兴。


我病一洗濯,怀抱失所憎。


因思大羽猎,属车上崚嶒。


六军骑皆骏,争先雪中登。


天时倾人意,踊跃士气增。


大义虽不杀,四方慑兵棱。


今此效安在,东南塞犹乘。


将帅色凋槁,蚍蜉势趫腾。


惨错天运内,止戈信谁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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寄献新茶

种处地灵偏得日,摘时春早未闻雷。


京师万里争先到,应得慈亲手自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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送韩延评

谢庭冠盖旧追寻,僻郡相从喜更深。


进道由来轻拱璧,传经知不羡籯金。


骐骝要试风沙远,竹柏须忘霰雪侵。


别后壮怀应努力,白头倾耳听徽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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寄欧阳舍人书

  巩顿首再拜,舍人先生:


  去秋人还,蒙赐书及所撰先大父墓碑铭。反复观诵,感与惭并。夫铭志之著于世,义近于史,而亦有与史异者。盖史之于善恶,无所不书,而铭者,盖古之人有功德材行志义之美者,惧后世之不知,则必铭而见之。或纳于庙,或存于墓,一也。苟其人之恶,则于铭乎何有?此其所以与史异也。其辞之作,所以使死者无有所憾,生者得致其严。而善人喜于见传,则勇于自立;恶人无有所纪,则以愧而惧。至于通材达识,义烈节士,嘉言善状,皆见于篇,则足为后法。警劝之道,非近乎史,其将安近?


  及世之衰,为人之子孙者,一欲褒扬其亲而不本乎理。故虽恶人,皆务勒铭,以夸后世。立言者既莫之拒而不为,又以其子孙之所请也,书其恶焉,则人情之所不得,于是乎铭始不实。后之作铭者,常观其人。苟托之非人,则书之非公与是,则不足以行世而传后。故千百年来,公卿大夫至于里巷之士,莫不有铭,而传者盖少。其故非他,托之非人,书之非公与是故也。


  然则孰为其人而能尽公与是欤?非畜道德而能文章者,无以为也。盖有道德者之于恶人,则不受而铭之,于众人则能辨焉。而人之行,有情善而迹非,有意奸而外淑,有善恶相悬而不可以实指,有实大于名,有名侈于实。犹之用人,非畜道德者,恶能辨之不惑,议之不徇?不惑不徇,则公且是矣。而其辞之不工,则世犹不传,于是又在其文章兼胜焉。故曰,非畜道德而能文章者无以为也,岂非然哉!


  然畜道德而能文章者,虽或并世而有,亦或数十年或一二百年而有之。其传之难如此,其遇之难又如此。若先生之道德文章,固所谓数百年而有者也。先祖之言行卓卓,幸遇而得铭,其公与是,其传世行后无疑也。而世之学者,每观传记所书古人之事,至其所可感,则往往衋然不知涕之流落也,况其子孙也哉?况巩也哉?其追睎祖德而思所以传之之繇,则知先生推一赐于巩而及其三世。其感与报,宜若何而图之?


  抑又思若巩之浅薄滞拙,而先生进之,先祖之屯蹶否塞以死,而先生显之,则世之魁闳豪杰不世出之士,其谁不愿进于门?潜遁幽抑之士,其谁不有望于世?善谁不为,而恶谁不愧以惧?为人之父祖者,孰不欲教其子孙?为人之子孙者,孰不欲宠荣其父祖?此数美者,一归于先生。既拜赐之辱,且敢进其所以然。所谕世族之次,敢不承教而加详焉?愧甚,不宣。巩再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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