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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宗元的诗集1296条

夜归鹿门山歌 / 夜归鹿门歌

山寺钟鸣昼已昏,渔梁渡头争渡喧。


人随沙岸向江村,余亦乘舟归鹿门。


鹿门月照开烟树,忽到庞公栖隐处。


岩扉松径长寂寥,惟有幽人自来去。

得卢衡州书因以诗寄

临蒸且莫叹炎方,为报秋来雁几行。


林邑东回山似戟,牂牁南下水如汤。


蒹葭淅沥含秋雾,橘柚玲珑透夕阳。


非是白蘋洲畔客,还将远意问潇湘。

点绛唇·荫绿围红

荫绿围红,


梦琼家在桃源住。


画桥当路,


临水双朱户。



柳径春深,


行到关情处。


颦不语,


意凭风絮,


吹向郎边去。

柳州寄丈人周韶州

越绝孤城千万峰,空斋不语坐高舂。


印文生绿经旬合,砚匣留尘尽日封。


梅岭寒烟藏翡翠,桂江秋水露鰅鳙。


丈人本自忘机事,为想年来憔悴容。

杨柳枝·秋夜香闺思寂寥

秋夜香闺思寂寥,漏迢迢。鸳帷罗幌麝烟销,烛光摇。


正忆玉郎游荡去,无寻处。更闻帘外雨潇潇,滴芭蕉。

夏夜苦热登西楼

苦热中夜起,登楼独褰衣。


山泽凝暑气,星汉湛光辉。


火晶燥露滋,野静停风威。


探汤汲阴井,炀灶开重扉。


凭阑久彷徨,流汗不可挥。


莫辩亭毒意,仰诉璿与玑。


谅非姑射子,静胜安能希。

芙蓉亭

新亭俯朱槛,嘉木开芙蓉。


清香晨风远,溽彩寒露浓。


潇洒出人世,低昂多异容。


尝闻色空喻,造物谁为工?


留连秋月晏,迢递来山钟。

早春

一种和风至,千花未放妍。草心并柳眼,长是被恩先。

悼诗

永念难消释,孤怀痛自嗟。雨深秋寂莫,愁引病增加。


咽绝风前思,昏濛眼上花。空王应念我,穷子正迷家。

永某氏之鼠

永有某氏者,畏日,拘忌异甚。以为己生岁直子;鼠,子神也,因爱鼠,不畜猫犬,禁僮勿击鼠。仓廪庖厨,悉以恣鼠,不问。

由是鼠相告,皆来某氏,饱食而无祸。某氏室无完器,椸无完衣,饮食大率鼠之馀也。昼累累与人兼行,夜则窃啮斗暴,其声万状,不可以寝,终不厌。

数岁,某氏徙居他州;后人来居,鼠为态如故。其人曰:“是阴类,恶物也,盗暴尤甚。且何以至是乎哉?”假五六猫,阖门,撤瓦,灌穴,购僮罗捕之,杀鼠如丘,弃之隐处,臭数月乃已。

呜呼!彼以其饱食无祸为可恒也哉!

听郑五愔弹琴

阮籍推名饮,清风坐竹林。


半酣下衫袖,拂拭龙唇琴。


一杯弹一曲,不觉夕阳沉。


余意在山水,闻之谐夙心。

黔之驴

  黔无驴,有好事者船载以入。至则无可用,放之山下。虎见之,庞然大物也,以为神,蔽林间窥之。稍出近之,慭慭然,莫相知。


  他日,驴一鸣,虎大骇,远遁;以为且噬己也,甚恐。然往来视之,觉无异能者;益习其声,又近出前后,终不敢搏。稍近,益狎,荡倚冲冒。驴不胜怒,蹄之。虎因喜,计之曰:“技止此耳!”因跳踉大?,断其喉,尽其肉,乃去。


  噫!形之庞也类有德,声之宏也类有能。向不出其技,虎虽猛,疑畏,卒不敢取。今若是焉,悲夫!

种树郭橐驼传

  郭橐驼,不知始何名。病偻,隆然伏行,有类橐驼者,故乡人号之“驼”。驼闻之,曰:“甚善。名我固当。”因舍其名,亦自谓橐驼云。


  其乡曰丰乐乡,在长安西。驼业种树,凡长安豪富人为观游及卖果者,皆争迎取养。视驼所种树,或移徙,无不活,且硕茂,早实以蕃。他植者虽窥伺效慕,莫能如也。


  有问之,对曰:“橐驼非能使木寿且孳也,能顺木之天,以致其性焉尔。凡植木之性,其本欲舒,其培欲平,其土欲故,其筑欲密。既然已,勿动勿虑,去不复顾。其莳也若子,其置也若弃,则其天者全而其性得矣。故吾不害其长而已,非有能硕茂之也;不抑耗其实而已,非有能早而蕃之也。他植者则不然,根拳而土易,其培之也,若不过焉则不及。苟有能反是者,则又爱之太恩,忧之太勤,旦视而暮抚,已去而复顾,甚者爪其肤以验其生枯,摇其本以观其疏密,而木之性日以离矣。虽曰爱之,其实害之;虽曰忧之,其实仇之,故不我若也。吾又何能为哉!”


  问者曰:“以子之道,移之官理,可乎?”驼曰:“我知种树而已,官理,非吾业也。然吾居乡,见长人者好烦其令,若甚怜焉,而卒以祸。旦暮吏来而呼曰:‘官命促尔耕,勖尔植,督尔获,早缫而绪,早织而缕,字而幼孩,遂而鸡豚。’鸣鼓而聚之,击木而召之。吾小人辍飧饔以劳吏者,且不得暇,又何以蕃吾生而安吾性耶?故病且怠。若是,则与吾业者其亦有类乎?”


  问者曰:“嘻,不亦善夫!吾问养树,得养人术。”传其事以为官戒。

定风波·江水沉沉帆影过

江水沉沉帆影过,游鱼到晚透寒波。渡口双双飞白鸟,烟袅,芦花深处隐渔歌。


扁舟短棹归兰浦,人去,萧萧竹径透青莎。深夜无风新雨歇,凉月,露迎珠颗入圆荷。

桐叶封弟辨

  古之传者有言:成王以桐叶与小弱弟戏,曰:“以封汝。”周公入贺。王曰:“戏也。”周公曰:“天子不可戏。”乃封小弱弟于唐。


  吾意不然。王之弟当封邪,周公宜以时言于王,不待其戏而贺以成之也。不当封邪,周公乃成其不中之戏,以地以人与小弱者为之主,其得为圣乎?且周公以王之言不可苟焉而已,必从而成之邪?设有不幸,王以桐叶戏妇寺,亦将举而从之乎?凡王者之德,在行之何若。设未得其当,虽十易之不为病;要于其当,不可使易也,而况以其戏乎!若戏而必行之,是周公教王遂过也。


  吾意周公辅成王,宜以道,从容优乐,要归之大中而已,必不逢其失而为之辞。又不当束缚之,驰骤之,使若牛马然,急则败矣。且家人父子尚不能以此自克,况号为君臣者邪!是直小丈夫缺缺者之事,非周公所宜用,故不可信。


  或曰:封唐叔,史佚成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