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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宗元的诗集1296条

赠进士李守微

一定童颜老岁华,贫寒游历贵人家。炼成正气功应大,


养得元神道不差。舄曳鹤毛干毾e6,杖携筇节瘦槎牙。


如何蓬阆不归去,落尽蟠桃几度花。

九江旅夜寄山中故人

弱柳风高远漏沈,坐来难便息愁吟。江城雪尽寒犹在,


客舍灯孤夜正深。尘土积年粘旅服,关山无处寄归心。


此时遥羡闲眠侣,静掩云扉卧一林。

题僧梦微房

东海日未出,九衢人已行。吾师无事坐,苔藓入门生。


雨过闲花落,风来古木声。天台频说法,石壁欠题名。

碾驴鞍判

邺城大道甚宽,何故驾车碾鞍?


领鞴驴汉子科决,待驾车汉子喜欢。

夏弹琴(一作刘希戬诗,又作刘希夷诗)

碧山本岑寂,素琴何清幽。弹为风入松,崖谷飒已秋。


庭鹤舞白雪,泉鱼跃洪流。予欲娱世人,明月难暗投。


感叹未终曲,泪下不可收。呜呼钟子期,零落归荒丘。


死而若有知,魂兮从我游。

晦日宴高氏林亭同用华字

上序披林馆,中京视物华。竹窗低露叶,梅径起风花。


景落春台雾,池侵旧渚沙。绮筵歌吹晚,暮雨泛香车。


淘金碛

画船晚过淘金碛,不见黄金惟见石。


犹恐黄金价未高,见得锱铢几多力。

自和

一片残阳景,朦胧淡月中。兰芽纡嫩紫,梨颊抹生红。


琴阮资清格,冠簪养素风。烟霄半知足,吏隐少相同。

送崔遏

片玉来誇楚,治中作主人。江山增润色,词赋动阳春。


别馆当虚敞,离情任吐伸。因声两京旧,谁念卧漳滨。

同张将蓟门观灯

异俗非乡俗,新年改故年。蓟门看火树,疑是烛龙燃。

将适天台,留别临安李主簿

枳棘君尚栖,匏瓜吾岂系。念离当夏首,漂泊指炎裔。


江海非堕游,田园失归计。定山既早发,渔浦亦宵济。


泛泛随波澜,行行任舻枻。故林日已远,群木坐成翳。


羽人在丹丘,吾亦从此逝。

首春逢耕者

南楚春候早,余寒已滋荣。
土膏释原野,白蛰竞所营。
缀景未及郊,穑人先偶耕。
园林幽鸟啭,渚泽新泉清。
农事诚素务,羁囚阻平生。
故池想芜没,遗亩当榛荆。
慕隐既有系,图功遂无成。
聊从田父言,款曲陈此情。
眷然抚耒耜,回首烟云横。

跂乌词

城上日出群乌飞,鸦鸦争赴朝阳枝。
刷毛伸羽和且乐,尔独落魄今为何?
无乃慕高近白日,三足妒尔令尔疾?
无乃饥啼走路旁,贪鲜攫肉人所伤?
翘肖独足下丛薄,口衔低枝始能越。
还顾泥涂备蝼蚁,仰看栋梁防燕雀。
左右六翮利如刀,踊身失势不得高。
支离无趾犹自免,努力低飞逃后患。

离觞不醉至驿却寄相送诸公

无限居人送独醒,可怜寂寞到长亭。
荆州不遇高阳侣,一夜春寒满下厅。

梓人传

裴封叔之第,在光德里。有梓人款其门,愿佣隙宇而处焉。所职,寻引、规矩、绳墨,家不居砻斫之器。问其能,曰:“吾善度材,视栋宇之制,高深圆方短长之宜,吾指使而群工役焉。舍我,众莫能就一宇。故食于官府,吾受禄三倍;作于私家,吾收其直太半焉。”他日,入其室,其床阙足而不能理,曰:“将求他工。”余甚笑之,谓其无能而贪禄嗜货者。

其后京兆尹将饰官署,余往过焉。委群材,会群工,或执斧斤,或执刀锯,皆环立。向之梓人左持引,右执杖,而中处焉。量栋宇之任,视木之能举,挥其杖,曰“斧!”彼执斧者奔而右;顾而指曰:“锯!”彼执锯者趋而左。俄而,斤者斫,刀者削,皆视其色,俟其言,莫敢自断者。其不胜任者,怒而退之,亦莫敢愠焉。画宫于堵,盈尺而曲尽其制,计其毫厘而构大厦,无进退焉。既成,书于上栋曰:“某年、某月、某日、某建”。则其姓字也。凡执用之工不在列。余圜视大骇,然后知其术之工大矣。

继而叹曰:彼将舍其手艺,专其心智,而能知体要者欤!吾闻劳心者役人,劳力者役于人。彼其劳心者欤!能者用而智者谋,彼其智者欤!是足为佐天子,相天下法矣。物莫近乎此也。彼为天下者,本于人。其执役者为徒隶,为乡师、里胥;其上为下士;又其上为中士,为上士;又其上为大夫,为卿,为公。离而为六职,判而为百役。外薄四海,有方伯、连率。郡有守,邑有宰,皆有佐政;其下有胥吏,又其下皆有啬夫、版尹,以就役焉,犹众工之各有执伎以食力也。

彼佐天子相天下者,举而加焉,指而使焉,条其纲纪而盈缩焉,齐其法制而整顿焉;犹梓人之有规矩、绳墨以定制也。择天下之士,使称其职;居天下之人,使安其业。视都知野,视野知国,视国知天下,其远迩细大,可手据其图而究焉,犹梓人画宫于堵而绩于成也。能者进而由之,使无所德;不能者退而休之,亦莫敢愠。不炫能,不矜名,不亲小劳,不侵众官,日与天下之英才,讨论其大经,犹梓人之善运众工而不伐艺也。夫然后相道得而万国理矣。

相道既得,万国既理,天下举首而望曰:“吾相之功也!”后之人循迹而慕曰:“彼相之才也!”士或谈殷、周之理者,曰:“伊、傅、周、召。”其百执事之勤劳,而不得纪焉;犹梓人自名其功,而执用者不列也。大哉相乎!通是道者,所谓相而已矣。其不知体要者反此;以恪勤为公,以簿书为尊,炫能矜名,亲小劳,侵众官,窃取六职、百役之事,听听于府庭,而遗其大者远者焉,所谓不通是道者也。犹梓人而不知绳墨之曲直,规矩之方圆,寻引之短长,姑夺众工之斧斤刀锯以佐其艺,又不能备其工,以至败绩,用而无所成也,不亦谬欤!

或曰:“彼主为室者,傥或发其私智,牵制梓人之虑,夺其世守,而道谋是用。虽不能成功,岂其罪耶?亦在任之而已!”

余曰:“不然!夫绳墨诚陈,规矩诚设,高者不可抑而下也,狭者不可张而广也。由我则固,不由我则圮。彼将乐去固而就圮也,则卷其术,默其智,悠尔而去。不屈吾道,是诚良梓人耳!其或嗜其货利,忍而不能舍也,丧其制量,屈而不能守也,栋桡屋坏,则曰:‘非我罪也!’可乎哉?可乎哉?”

余谓梓人之道类于相,故书而藏之。梓人,盖古之审曲面势者,今谓之“都料匠”云。余所遇者,杨氏,潜其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