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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代的诗集148900条

戚子云袖诗见过且笃叙先祭酒与先人同朝之雅意甚古用韵为谢

白发祭酒公,仪刑古君子。多士所共敬,岂独桑与梓。


吾翁幸同朝,辇路时并辔。流风日以邈,追慨徒倚徙。


子云笃世谊,朅来自槜李。念我一破庐,落落荒城址。


遗以五朵云,置之五云里。我是老祠官,未忘镜湖水。


握手更细论,书味渊以旨。嘉问有青衿,十载诗千纸。

凌虚台记

  国于南山之下,宜若起居饮食与山接也。四方之山,莫高于终南;而都邑之丽山者,莫近于扶风。以至近求最高,其势必得。而太守之居,未尝知有山焉。虽非事之所以损益,而物理有不当然者。此凌虚之所为筑也。


  方其未筑也,太守陈公杖履逍遥于其下。见山之出于林木之上者,累累如人之旅行于墙外而见其髻也。曰:“是必有异。”使工凿其前为方池,以其土筑台,高出于屋之檐而止。然后人之至于其上者,恍然不知台之高,而以为山之踊跃奋迅而出也。公曰:“是宜名凌虚。”以告其从事苏轼,而求文以为记。


  轼复于公曰:“物之废兴成毁,不可得而知也。昔者荒草野田,霜露之所蒙翳,狐虺之所窜伏。方是时,岂知有凌虚台耶?废兴成毁,相寻于无穷,则台之复为荒草野田,皆不可知也。尝试与公登台而望,其东则秦穆之祈年、橐泉也,其南则汉武之长杨,五柞,而其北则隋之仁寿,唐之九成也。计其一时之盛,宏杰诡丽,坚固而不可动者,岂特百倍于台而已哉?然而数世之后,欲求其仿佛,而破瓦颓垣,无复存者,既已化为禾黍荆棘丘墟陇亩矣,而况于此台欤!夫台犹不足恃以长久,而况于人事之得丧,忽往而忽来者欤!而或者欲以夸世而自足,则过矣。盖世有足恃者,而不在乎台之存亡也。”既以言于公,退而为之记。

送胡邦衡之新州贬所·其一

囊封初上九重关,是日清都虎豹闲。


百辟动容观奏牍,几人回首愧朝班?


名高北斗星辰上,身堕南州瘴海间。


不待他年公议出,汉廷行招贾生还。

赠医士詹翠峰

我观卦气先天图,更参岐伯答问书。
虽然三坟不可得,此即造化阴阳枢。
超然便可会大道,学不至此应非儒。
医亦其中一事耳,造妙直与神明俱。
后人自是识根浅,九流既裂家法殊。
儒家道家已为二,医术下视史与巫。
苍生百万命安寄,天地生物意亦辜。
日来运气颇自别,颠倒温凉与寒热。
众工庸技漫尝试,须藉良医为宣节。
翠峰直是英杰士,家世箕裘素儒业。
辞章小技我易工,要参大道融明彻。
太上好生无别事,且向医方究施设。
垂帘市肆心自闲,左右图书恣怡悦。
便是羲皇以上人,岂但当年佗扁诀。
今兹出手才小试,邦人感恩已凜烈。
长歌为作儒医行,德君之深望君切。
古称良相即良医,大化烦君更调燮。

立春

山城历日到每迟,新春残腊俱不知。
若非一鞭醒寒梦,梅柳争春无了时。
牛刀小试东风手,目中全牛果何有。
勾芒舁归古庙中,官吏升堂酌春酒。

皋桥岩中道院与梁中砥商严翁会饮

夙有岩中约,今晨得得来。
幽窗六人坐,清思一时开。
雪下宜看竹,天寒未见梅。
人生良会少,莫惜共持杯。

诉衷情(友人生日)

清明寒食景暄妍。花映碧罗天。参差捍拨仙奏,丰颊拥芳筵。
逢诞日,揖真仙。托炉烟。朱颜长似,头上花枝,岁岁年年。

舟行

扁舟夹港下,漕渠溢春水。水边两翁仲,阅人亦多矣。

其中郁佳城,寂寞向千祀。冈峦失故态,草木罹新燬。

缅想窀穸初,鸣笳汎清汜。送车数千两,夹千陈簠簋。

岁月迅不留,嗟嗟遽如此。因知人间世,变化倏忽耳。

金箱贮茂陵,籧篨槃石子。贵贱虽不侔,腐坏略相似。

踟蹰复踟蹰,蒙庄信达士。

千茶行

春山晓露洗新碧,宿鸟倦飞啼石壁。
手携桃杖歌行役,鸟道纡回惬所适。
千树朦胧半含白,峰峦高低如几席。
我生偃蹇耽幽僻,拨草驱烟频蹑屐。
千千前山慎所择,紫芽嫩绿敢轻掷。
龙团佳制自往昔,我今未酌神行怿。
安得龟蒙地百尺,前种武夷后郑宅。
逢春吸露枝润泽,大招二陆栖魂魄。

书丹元子所示李太白真

天人几何同一沤,谪仙非谪乃其游,麾斥八极隘九州。
化为两鸟鸣相酬,一鸣一止三千秋。
开元有道为少留,縻之不可矧肯求!
西望太白横峨岷,眼高四海空无人;
大儿汾阳中令君,小儿天台坐忘真。
平生不识高将军,手污吾足乃敢瞋!
作诗一笑君应闻。

病后登快哉亭

经雨清蝉得意鸣,征尘断处见归程。
病来把酒不知厌,梦后倚楼无限情。
鸦带斜阳投古刹,草将野色入荒城。
故园又负黄华约,但觉秋风发上生。

瘦马图

一从云雾降天关,空尽先朝十二闲。
今日有谁怜瘦骨,夕阳沙岸影如山。

记游定惠院

黄州定惠院东小山上,有海棠一株,特繁茂。每岁盛开,必携客置酒,已五醉其下矣。今年复与参寥禅师及二三子访焉,则园已易主。主已市井人,然以予故,稍加培治。山上多老枳木,性瘦韧,筋脉呈露,如老人头颈。花白而圆,如大珠累累,香色皆不凡。此木不为人所喜,稍稍伐去,以予故,亦得不伐。既饮,往憩于尚氏之第。尚氏亦市井人也,而居处修洁,如吴越间人,竹林花圃皆可喜。醉卧小板阁上,稍醒,闻坐客崔成老弹雷氏琴,作悲风晓月,铮铮然,意非人间也。晚乃步出城东,鬻大木盆,意者谓可以注清泉,瀹瓜李,遂夤缘小沟,入何氏、韩氏竹园。时何氏方作堂竹间,既辟地矣,遂置酒竹阴下。有刘唐年主簿者,馈油煎饵,其名为甚酥,味极美。客尚欲饮,而予忽兴尽,乃径归。道过何氏小圃,乞其藂橘,移种雪堂之西。坐客徐君得之将适闽中,以后会未可期,请予记之,为异日拊掌。时参寥独不饮,以枣汤代之。

浣溪沙·雨湿清明香火残

雨湿清明香火残。碧溪桥外燕泥寒。日长独初倚阑干。
脱箨修篁初散绿,褪花新杏未成酸。江南春好与谁看。

戊午上高宗封事

绍兴八年十一月日,右通直郎枢密院编修臣胡铨,谨斋沐裁书,昧死百拜,献于皇帝陛下。

臣谨按:王伦本一狎邪小人,市井无赖,顷缘死相无识,遂举以使虏,专务诈诞,斯罔天听,骤得美官,天下之人切齿唾骂。今者无故诱致虏使,以“诏谕江南”为名,是欲臣妾我也,是欲刘豫我也!刘豫臣事丑虏,南面称王,自以为子孙帝王、万世不拔之业,一旦豺狼改虑,捽而缚之,父子为虏。商鉴不远,而伦又欲陛下效之。

夫天下者,祖宗之天下也;陛下所居之位,祖宗之位也。奈何以祖宗之天下为犬戎之天下,以祖宗之位为犬戎藩臣之位?陛下一屈膝,则祖宗庙社之灵尽污夷狄,祖宗数百年之赤子尽为左衽,朝廷死执尽为陪臣,天下之士大夫皆当裂冠毁冕,变为胡服。异时豺狼无厌之求,安知不加我以无礼如刘豫也哉!夫三尺童子至无知也,指犬豕而使之拜,则怫然怒。今丑虏,则犬豕也。堂堂大国,相率而拜犬豕,曾童孺之所羞,而陛下忍为之邪?

伦之议乃曰:“我一屈膝,则梓宫可还,太后可复,渊圣可归,中原可得。”呜呼!自变故以来,主和议者,谁不以此说啖陛下哉?然而卒无一验,则虏之情伪已可知矣。而陛下尚不觉悟,竭民膏血而不恤,忘国大仇而不报,含垢忍耻,举天下而臣之甘心焉。就令虏决可和,尽如伦议,天下后世谓陛下何如主?况丑虏变诈百出,而伦又以奸邪济之,梓宫决不可还,太后决不可复,渊圣决不可归,中原决不可得。而此膝一屈,不可复伸;国势陵夷,不可复振,可为痛哭流涕长太息矣。

向者陛下间关海道,危如累卵,当时尚不肯北面臣敌,况今国势稍张,诸将尽锐,士卒思奋。只如顷者敌势陆梁,伪豫入寇,固尝败之于襄阳,败之于淮上,败之于涡口,败之于淮阴,较之前日蹈海之危,已万万矣!倘不得已而至于用兵,则我岂遽出虏人下哉?今无故而反臣之,欲屈万乘之尊,下穹庐之拜,三军之士不战而气已索。此鲁仲连所以义不帝秦,非惜夫帝秦之虚名,惜夫天下大势有所不可也!今内而百官,外而军民,万口一谈,皆欲食伦之肉。谤议汹汹,陛下不闻,正恐一旦变作,祸且不测。臣窃谓不斩王伦,国之存亡未可知也。

虽然,伦不足道也,秦桧以心腹大臣而亦为之。陛下有尧舜之资,桧不能致陛下如唐虞,而欲导陛下为石晋。近者礼部侍郎曾开等引古谊以折之,桧乃厉声责曰:“侍郎知故事,我独不知!”则桧之遂非狠愎,已自可见。而乃建白,令台谏侍臣佥议可否,是明畏天下议己,而令台谏侍臣共分谤耳。有识之士,皆以为朝廷无人。吁,可惜哉!孔子曰:“微管仲,吾其被发左衽矣。”夫管仲,霸者之佐耳,尚能变左衽之区,而为衣裳之会。秦桧,大国之相也,反驱衣冠之俗,归左衽之乡。则桧也,不唯陛下之罪人,实管仲之罪人矣。孙近附会桧议,遂得参知政事。天下望治有如饥渴,而近伴食中书,漫不敢可否事。桧曰“虏可和”,近亦曰“可和”;桧曰“天子当拜”,近亦曰“当拜”。臣尝至政事堂,三发问而近不答,但曰:“已令台谏侍从议矣”。呜呼!参赞大政,徒取充位如此,有如虏骑长驱,尚能折冲御侮耶?臣窃谓:秦桧、孙近亦可斩也!

臣备员枢属,义不与桧等共戴天。区区之心,愿断三人头,竿之藁街。然后羁留虏使,责以无礼,徐兴问罪之师,则三军之士不战而气自倍。不然,臣有赴东海而死耳,宁能处小朝廷求活耶?小臣狂妄,冒渎天威,甘俟斧钺,不胜陨越之至!